作者：天下第一可爱蕾咪酱
第90节 第七十二章 勇于直面过往，即便前路难行(一)
072 “我能教你的并不多，而且你也学不会”
一开口就是毫不留情的直白话语，斩钉截铁到了让阿尔根本无从反驳的地步。
作为一名研究人员，凯尔希无疑是真正做到了自己应该做的一切事情，如同机器一样精密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阿尔面对着她，总是不自觉的缩着脖子，像是被肉食性动物盯上的可怜猎物一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她心里是真得害怕凯尔希，每次看到都觉得自己似乎是在面对着自己的长辈一样，明明她压根就没有那种东西。
不自觉的，嘴里发出了小声的“咕噜咕噜...”
凯尔希的话语停顿住了，倏然侧目看来，在阿尔绷直身体就像是个木头人一样的时候，平静的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咕噜咕噜...?”
“不愿意说吗...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
她的手掌，按在了阿尔的脑袋上，五指微微用力一字一句说道“你没有权利拒绝我，这是研究的一部分，你的选择只有接受说出一切我想知道的事情”
白发少女微微一笑，却不是正常人的笑容，而是嘴角往上一扯相当生硬，仿佛是被钉在脸上的面具一般。
“S-001，明白了吗?”
“.........噫！”
阿尔被吓得浑身知道哆嗦，在凯尔希微微一愣的时候，双腿发软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样，“扑通”一声就给她行了个大礼，跪在了她的面前。
凯尔希愣住了，做出了如此动作的阿尔，自己也愣住了。
她傻傻的抬起头来看着凯尔希那张因为头顶上白炽灯打下光线看不清表情，笼罩在阴影当中的面庞，到嘴了的“屑女人你居然敢那么对我”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本能的催促下，阿尔很从心的选择了说出自己的想法。
“害怕”
“...凯尔希医生...心情...不好、难过...”
她委屈的低下了头，感觉到凯尔希的情绪什么的，她根本就不想好吗。
那种被针对的感觉从头到尾，都让她非常非常非常的不舒服。
明明这一切，诞生与面对，前因后果都是因为凯尔希...............
“我不想...不想凯尔希医生...”
“讨厌你?”
话语被打断了，由凯尔希亲口说出了她想表达的意思阿尔抬起头来看去，只看见了表情忽然放松的凯尔希，捏着眉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抿着唇，唇线拉的笔直，就像是在紧绷着自己的神经一样，显得脸部轮廓生硬。
“该说你是识时务好呢，还是完完全全把那份没用的地方完全复刻过来...看来计划需要改变一下了”
自顾自说着的凯尔希弯下腰伸手，对着阿尔警告道“不许随随便便对人下跪，这是作为研究员的命令，如果再让我发现的话————”
她的眸光，冷意晕染。
“我就打断你的腿”
“...打断......腿...?”
阿尔有些磕巴的，念出了这句话。
落在凯尔希眼里却只是她不理解含义，所以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
“让你可以自由走路的肢体，就是腿，打断了你就走不了...明白了吗?”
“...............”
妈耶，这屑女人好可怕啊啊啊啊啊啊！！！
“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咕噜?”
阿尔歪头，眼中一片茫然。
凯尔希盯着她看了几眼，却是轻哼一声，扭头就走，只留下一个异常潇洒的背影给阿尔。
不得不说的是，不管怎么样，长得好看的人还真是.........
“.........想抱抱”
阿尔小声的，嘀咕着。
行走着的凯尔希，头上雪白的兽耳，不受控制的向后转了转。
她，听到了。
..................
“你们这些恶魔！！我诅咒你们！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愤怒的咆哮声，如同败犬的悲鸣，落在了她的耳中。
可对于她来说，却是无足轻重的事情。
因为责任与使命，全部都是杀戮的她，毫无理由去理会敌对方的咒骂。
她看的太多了、听到太多了，以至于完全不会再有心情波动。
“说完了吗?”
她问着，将怀中抱着的剑握紧，杀意凛冽。
褐色的双眸毫无情绪起伏，有的只是最为平静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了努力阻挡在自己身前，想要保护住身后家人的男人身上。
清风吹拂而过，卷起了她的发丝与衣摆，黑色如同拘束服一样的服饰，就像来自深渊的巨口般幽深。
“那么，请恕我为你献上最后的祝福————”
唰——
银白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就像是天空中坠落的流星般耀眼。
可它带来的却不是美丽动人的景色，只留下一地血色与硝烟弥漫。
在战场上，只留下了继续蔓延至所有地方的杀戮场景，以及头上带有标志性种族特征的萨卡兹人们，如同疯魔一样拉扯着所有人坠入名为战争的漩涡当中。
头上有着与他人不太相同白色羊角的女人，微微低下头兜帽遮掩住了她的双眼，只能看见那紧抿着的唇瓣，似是在无声的表达着她的心情。
“...我做的事情...真的是对的吗?”
她反问着自己，抬起头来露出了那双充满悲哀之色的双瞳，在其中映照出的全部都是她所犯下的错误。
血腥而又残酷，这个世界为何会如此，他们期望的和平是真得吗?
对外扩张，因为那来自于诅咒一样的病症，无时无刻不再承受着痛苦的同胞们，只能那么做了吧。
已经，全部都疯了。
卡兹戴尔的大家，没有退路。
“我是赦罪师，这一切全部都是为了保护好同胞们......绝对...”
她咬着下唇，很用力，以至于唇瓣上逐渐有血丝渗透而出。
铁锈味充斥着舌尖，她却置若罔闻。
“该走了，去其他地方...还有同胞需要救助......”
她转身，正欲离去，却发现有股微弱的力量抓住了她的脚裸。
来自于萨卡兹的赦罪师，低下头沿着力量的来源处望去。
映入眼帘的，唯有一只小小的手掌，无力的抓住了她的脚裸，上面的血液一点点沾染上了她的鞋面。
“...............恶......恶魔......”
属于孩童的呜咽声，是如此的痛苦，带着即将逝去的生命，用无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赦罪师沉默不语，直到亲眼目睹了对方流逝掉最后的生机，她才慢慢蹲下身白皙到完全看不出是握剑的手掌，拿开了跌落在脚面上的手。
即便是擦拭干净了，可她却总觉得在那之上，还留有孩童天真却又直白的诅咒，那份诅咒是————血色的。
“明明是医疗组织，却能掌握着这样的杀戮能力...果然，我至今无法认同你们萨卡兹人所做的一切”
脚步声，踏落在地上，有些像是踩在了水洼里的声音，赦罪师却知道那是因为血液汇聚太多的缘故，那份讽刺她全都当做没有听到，只是起身侧头看去。
一张本该美丽的脸庞，映入了她的视野里，上面的疤痕如同蜈蚣一样狰狞，火红色的长发却又仿佛是燃烧着的烈焰般灼人。
身着全身式铠甲，露出了头部的不速之客，握紧了手中的骑士长枪，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以骑士之名起誓...！绝对...绝对要杀了你们这些刽子手！！”
她的怒吼，就像是手中的长枪一样勇不可挡，带着巨大的风压直接戳向了赦罪师的面门。
那份在痛苦中燃烧着的愤怒，是赦罪师从未见过的，尤其是在触及到她手背上几乎已经蔓延完全的黑色结晶状物体后，更是不能理解了。
只是一抬手，就用剑柄轻易格挡住了长枪的赦罪师，用平淡的声音问着...
“你是抱着什么信念，做到这一步的...?”
赦罪师的目光从未离开过那处病灶，问完之后才慢慢上移视线，落在了对方的脸上，若有所思。
“卡西米尔的大骑士，拥有着封号与等同于国家姓氏的你...明明已经被驱逐出了国家，为何...为何还会回到这来...”
那份执着，让她为之动容。
听着她的问题来自卡西米尔的骑士，却是在沉默过后，低声答道“因为，我不甘心...”
“不甘心?”
赦罪师歪头，褐色的眼眸里面一片宁静，像是能安抚人心般美丽。
“努力了不想要放弃，可是做不到...就连给其他孩子们以温暖的家都不行，每天都是饥寒交迫...我怀疑过自己，甚至是一度想要...可是...可是看到那些笑颜...什么都做不到了......”
骑士像是被触动了敏感的神经，颤抖着的手，甚至抓不稳那柄长枪。
赦罪师没有进一步反击，只是静静地倾听着，如同以为旁观者一样。
“原本想着去巴别塔求助的，结果根本找不到...在一个偏远的小镇子里努力生活，命运是如此的残酷让我再次经历了那份痛苦，保护的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我却无能为力...因为病痛以至于被抓到了工厂里...成为......”骑士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露出的肌肤上病灶醒目到了刺眼的地步，她喃喃着犹如梦呓“「牲畜」一样的存在，然后我看到了光...就在那一天...不止是一个人的，因为一个孩子而来...那个男人他与我一样......可他比我坚强的多...所以我才会不甘心啊...他已经毅然决然的转身去面对自己的过往了，我不能再止步不前...”
骑士的双眼中，蕴含着的情感越发的深沉，仿若是即将喷薄爆发的活火山一样，让赦罪师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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